2005年1月28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个体老板、银行职员、经济警察联袂出演一幕奇异的“偷天”大戏——
“三剑客”偷出银行400万
万勤/文

  2004年底,广西南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以犯金融诈骗罪,判处马球无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财产;判处罗强有期徒刑15年,并处罚金20万元;判处覃超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15万元。这3个“铁哥们”,利用罗强在银行工作的机会,内外勾结,神奇般地从银行取出了400多万元巨款,一夜暴富。
  巨款被人取走 储户浑然不觉
  如果你在银行存有上百万巨款,当有一天突然发现存折上这笔巨款消失了,你会怎样?罗氏两兄弟是做煤炭生意的老板,感情很好的哥俩相约,立一个折卡合一的账户,各持一本;谁若有闲余的资金,就存进这个账户,当作两人的备用周转金,互相调剂。这样,罗弟便在南宁市某银行开了一个账号,他拿卡,哥哥拿折。
    2000年至2001年间,罗氏兄弟陆续存入了120多万元,而这笔钱一段时间里谁也没有动它。2003年9月,罗弟收了一笔15万元的货款,想到一时用不着,便存入银行。存款后,他看到先前的账目上只有余额50元。他想,哥哥把这么多钱取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有些生气,把那15万元又取了回来,之后也没向哥哥询问。2004年2月20日,罗哥想用款,去银行查询数额,当被告知账户里只有50元钱时,大吃一惊,他想:弟弟怎么能独自把这么多钱都取走?于是打电话给弟弟。兄弟俩一通气才明白,慌忙去报案。
    2002年6月,梁某在银行开了一个账户,一口气存进了268万元,此后一直都没动这笔钱,2003年7月又存进30万元。2003年10月4日,梁某准备取点钱出来购物,可是在自动柜员机上怎么操作都是失败,他向营业员询问,营业员查了他的账户后,说他的存折已挂失作废。存折明明在我手上,怎么就作废了?与营业员一番论理无效后,他愤然去派出所报案。警方告诉他,他的钱昨日刚被人冒领取走了290万元,现正在追查。梁某一听,差点瘫倒在地。回报哥们情谊告知储户资料今年32岁的罗强中专毕业后进入南宁一家银行储蓄所当营业员。虽然在银行工作收入不低,然而要随意吃喝玩乐还是不够的。
  此时他认识了马球。马球是一位生意人,他的交友之道,两种人是一定要交的,一种是在银行工作的人,在做生意缺钱时也许能帮上点忙;一种是当警察的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能罩一罩。因此马球对罗强很好,隔三岔五约罗强吃喝玩乐。罗强很为马球的大方、够意思而感动。
    2001年初的一天,马球因做生意来到深圳。在街头,有人悄悄靠近他,问:“要写磁器吗?能更改存折上的账号、密码。”马球问:“更改存折账号密码不是取不出钱了?”“是你说我笨还是该我说你笨啊,把你的存折换上别人的账号、密码不就可以取人家的钱了。”一句话说得马球豁然开窍,他买下了一套写磁器和程序。回到南宁后,他开了几个账户,然后拿存折做试验,掌握了操作要领。
  此后他对罗强更好了,约他出来玩乐的场所也越来越高档,自然花费越来越大。深感欠马球人情太多的罗强有心想回报哥们,有时便问他做生意缺不缺资金,他可以想法子帮助弄点贷款。
  马球却说:“帮我弄几个储户的账号、密码出来吧,我有办法取出他们的钱。”他把买写磁器的事跟罗强说了。罗强很害怕,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都没答应马球。
  马球并不生他的气,一如既往地对罗强好,时不时说一下他提出的新方案。当有一天,马球说出了他反复思考出来的万无一失的新方案时,罗强动心了。他陆续捡了5本储户取完钱后丢弃不要的存折给马球。2003年7月2日,罗强值班时,偷偷查阅储户的资料,当看到罗某的账号上有120多万的巨款且两年多没有过进出账,便锁定了它。他想,这肯定是哪个贪官存下的钱,取了它量他也不敢吭声。于是偷偷记下了罗某的账号,并设法破译了密码,告诉了马球。马球用写磁器一番操作,把一本废存折上的账号和密码更改成罗某的账号和密码。
  雇用下岗工人 取走储户巨款
  吴某是一家企业的下岗司机,2003年6月底,他到一家电视台登记发布了一则求职信息。7月9日,他接到一位自称姓林的老板打来的电话,想聘请他当司机。吴某高兴地答应了,两人约好在某五星级大酒店见面详谈。
  见面后,一头灰白的头发、脸部有一颗大痣的林老板说,他刚到南宁,想取出一笔巨款做生意,怕有危险,特请吴某协助,愿给他1万元,并当场兑现。吴某一听便随林老板来到银行。林老板坐在车里,叫吴某先去营业厅立个账户,将给他的1万元一并存进去。之后林老板拿出一本存折给吴某,“你到柜员机前,把存折里的120万元转进你这个账户上,然后回车里来。”吴某一切照办了。接着林老板带着吴某去了别的城区,在几家银行将120万元取了出来。“你把那1万元取出来然后销掉账户。”临走他交待吴某说。
  这个“林老板”就是化了装的马球。7月30日,他用这笔横财在南宁市商业区购买了2间商铺。
    1个多月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两人慌乱的心安定下来,马球又叫罗强再搞一单大的。尽管马球没给他一分钱,也不知道马球取出了多少钱,罗强仍答应继续“回报”马球。罗强搜索到了梁某的账号,这一单更大,而且也是很久没交易过。
  马球找了在南宁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当警察的哥们覃超。“成功了咱们平分。”马球对覃超说。当一下保镖就得上百万,覃超想不动心都不行。马球又从电视信息上找了一名下岗工人卢某当司机,这次他的身份是刘老板。
    10月3日,覃超开了马球借来的三菱吉普去接化了装的马球,在车上,马球通知卢某到某银行门口汇合。马球叫卢某取出了20万元,他给了卢某1万元作酬劳。尔后3人转了几个银行营业厅,陆续取出了190万元。下午,马球叫卢某再继续取钱。然而卢某正在取钱时,银行的资金流向监督系统发现异常,银行方迅速将卢某控制住。当卢某电话告诉马球卡有问题正和银行方交涉时,预感不妙的马球和覃超慌忙逃走。
  大肆购买商铺 最终难逃法网
  两人在覃超家惊恐不安地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两人分钱后分手。
  过了一个多月,一切风平浪静。覃超决定把这笔钱消化掉。11月10日,马球拿出70多万元买了3间好铺面,覃超也取出50多万元买了2间铺面。买铺面的时候,马球想到了他的好哥们罗强,还没给过他一分钱呢,觉得不能把他撂在一边,想也给他买间铺面吧。但是不宜写罗强的名字,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却说银行发现问题后立即报警,南宁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盘问卢某后一无所获,案件一时陷入僵局。警方分析,犯罪嫌疑人获取了这么多的款,不会存放太久,肯定会拿出来投资。于是警方对全市的商铺楼盘进行调查,就这样发现了覃超的名字。另一方面,犯罪嫌疑人有储户的资料,说明肯定有内线,于是银行从内部进行调查,很快怀疑到曾经有违纪行为的罗强。
    11月22日,3人同时被刑事拘留。由于马球和覃超将赃款大部份用于买商铺,因此他们转出的417万元巨款(含已被马球转移到其变造的存折本上尚未取出的近100万元)基本上全部追回。
    2004年9月,南宁市检察院以涉嫌盗窃罪对马球、罗强、覃超提起公诉。在法庭上,马球与罗强这一对铁哥们“翻脸”了,互相指认对方是主犯。三被告人的4名辩护律师为三被告人作了他们的行为属诈骗的辩护,认为,本案被告人以非法占有银行储户存款为目的,变造了银行存折并冒充为真实的金融凭证,骗过了银行转款系统,通过存折转款机将储户的存款转出后提出现金,基行为手段、主客观方面以及所侵害的客体完全符合金融凭证诈骗罪的特征;本案被告人没有使用秘密手段窃取公私财物,而是公然使用变造的存折在银行的转款机冒充真实存折将他人存款转出,欺骗银行,这一行为毫无秘密可言,因此不符合盗窃罪的特征。在此案中,马球是主犯,罗强和覃超是从犯,且罗强有重大自首情节。法院审理后,以金融凭证诈骗罪对3名被告定罪量刑。